“不能收，这个绝不能收，津川的事绝不能给海亮添乱……”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这时的杨志国抬头看了一眼，他知道，在这个满是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即使是能看到一点天空，如果不是极力“挣脱”的话，也就只能是“坐井观天”了。 当“津煤会馆”几个闪着七彩光茫的大字映入他的眼帘时，杨志国叹了口气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津煤会馆在两年前竣工，在这场“全省第一高楼”的竞赛中，一举超越了众多的高楼大厦后成了省城新的地标性建筑，420米的高度形成的巨大阴影已经投射到了省委省政府的办公区。 他的办公室在省委的十楼，每次站在窗子前，他都能很清楚地看到这堵“墙”，但以他所在楼层的高度，想要看清大厦的全貌，都要探着头极力的仰视，用鹤立鸡群来形容这座大厦再恰当不过了。 吴金花是津川十五亿大案首犯吴仕立的妹妹，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这些人能把手伸到省里，这还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那些煤老板们的能力当年可以在省城建设第一高楼，津煤会馆的运作时间也不短了，看来，还真的不能低估了这些人的能量。想着想着，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以现有的情况看，海亮在津川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晓芸，快点回家，把那幅字画给我，我要到省委去一趟，马上……” 说话间，杨志国拦了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儿，出租车便消失在了首尾相连的车流之中…… …… 花石路899号，这里是妻子钟霞为姚海亮刚刚装修好的新家。别墅的二楼客厅里，夫妻俩正在讨论着，只不过，姚海亮只是在不断地点头，点头的同时还用手比划了起来，看得出，他非常赞同妻子的话， “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说好了这是你发言的时间，不让我说话吗……” “现在可以说了……” 让姚海亮不断点头称赞的是妻子关于吴仕立一案的精辟见解，对于吴仕立这种极其严重的贪污受贿、堕落腐化、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特别巨大损失的害群之马，就是要严格依法给予最严厉的惩罚，也给那些时刻琢磨“事”的人树立一个“榜样”——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自从妻子到津大恒泰律师事务所挂职副所长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和妻子讨论这些关于法理上的问题，妻子谈得很透彻，以现有的法律条文和两高的司法解释为标准，吴仕立一案绝对算得上是铁案，如果再把吴仕立一案在国际上给国家造成的声誉损失和对津川投资环境的破坏考虑进去，那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铁案中的铁案了…… （明日三更，早9：00开始更新） 卷五 81、夫妻夜话3试睡 卷五081章、 “好，晓霞，你说的很有道理，就算学术上的标准，我也只是一个从业者，你这个象牙塔里的学者才是真正的专家……” 在听妻子说话的时候，他是从心里往外的认为妻子的论述有道理，所以才不断地点头的。当妻子“允许他在她的发言时间里”插话的时候，姚海亮立即用“语言”把自己的赞同表达了出来。 “老公，你这么夸奖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即然是讨论这些法理上的问题，我还是对时下有些从业人员的做法和法院的某些判决不能理解。就拿刑罚的适用来说吧，不管学术界的理念如何，但法院的审判是一定要按照现行的法律条文来进行的，法官不是不可以有自由裁量权，但是这个自由裁量权也是不能过界的，当然，这个界限也就是法律条文的本身了…… ……我们在学院事务所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查阅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和两高的司法解释，在取消死刑的问题上，刑法修正案八中13个经济性非暴力犯罪将不再判处死刑，这也就意味着，中国死刑罪名将由68个减至55个。这十三项罪名包括走私文物罪，走私贵重金属罪，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走私普通货物、物品罪，票据诈骗罪，金融凭证诈骗罪，信用证诈骗罪，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用于骗取出口退税、抵扣税款发票罪，伪造、出售伪造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罪，盗窃罪等，但并没有对受贿罪做出任何可以减轻刑罚的规定，这也就是说，现在有的法院的判决本身就涉嫌违法…… ……当然，我本人也是赞成取消死刑的，但是，在没有正式的法律条文出台，而现行刑法又有明确的量刑标准的情况下以法理代替法律，这也是一种对法律的亵渎……无论是世界上哪一个国家的哪一部法律，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但它却应该是公平的，只有有了公平，才会有正义，如果法律上的条文都得不到执行，而是各自为正地按自己的喜好判决，也就永远也谈不上正义，法律上的平等首先就应该是法律的条文对于每一个人的平等……” 妻子在谈话时还列举了几个案例，又与刑法第三百八十八条进行了对照分析。按刑法三百八十八条之规定，个人贪污十万元以上就已经是数额特别巨大，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但现实的执行情况却是很多千万亿万的巨贪纷纷获得了新生。妻子钟霞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再一次重申了她本人也支持取消死刑的立场，但也又一次强调了在没有新的法律代替和公开的司法解释出台前，这些以“人治”代替“法治”的行为是极为不妥的。这样“有法不依”的直接恶果就是使人民丧失对法律公正的信任，这也就使得有违法嫌疑的“司法探索”变得毫无意义。 “得不到执行的法律是最大的恶法，视法律为儿戏的官员是最大的昏官”，当姚海亮听到妻子钟霞这句说到他最心坎里的话时，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好，说得好……” “你就别笑话我了，咱们这是闲谈，这也都是我的一些个人见解……” … 妻子谈完了吴仕立的案子，由于谈得太多，姚海亮都有些担心，妻子会不会就此回避“吴局”的问题。想到了妻子和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猪头，姚海亮的心里又是一阵的五味杂陈……还好，妻子并没有回避，而是接着说起了她们的吴局， “老公，你一直建议我回避吴局，其实可能是你想多了，我们之间的接触也只是限于工作上的，他作为我的上级，还是一局之长，工作上的接触是避免不了的……你一直和我说吴局不是好人，今天我们既然讨论到了法律的问题，那我就顺着这个话题再多说几句，吴局是不是好人，有没有犯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检验的标准还是法律，任何一个公民，在法院没有宣判他有罪之前，给他加贴上犯罪的标签都是不恰当的…… ……还有，老公刚才说接触吴局的人会有麻烦，我想说的是，吴局现在是一局之长，是市委市政府任命的负责人，很多公务上的事情都要向他请示汇报，我想这样正常的接触不会有问题，如果说这些公务上的接触都会有问题的话，那有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样追究的话，市里的执法监督部门是不是有更大的责任呢……如果吴局真的有事，也是应该依法处理，处理的应该是那些犯罪行为的共同实施者，而不是累及无辜到正常的工作交往的人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公……” 听了妻子的高论，姚海亮连续地摇了几下头，但马上他就感觉到了他的这个摇头是极不恰当的，于是，他便来了个急刹车点起了头。没错，妻子钟霞的每一句话都入情入理，确实如此，即使是吴仕泽落马的那一天，查的也只是那些犯罪行为的共同实施人…… “晓霞，你说的对，但我的话……”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在一起说会儿话，都快成研讨会了……老公，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姚海亮顺手拿起了车钥匙，快步向楼梯方向走去， “老公，你去哪儿……” “回家啊……你……” 姚海亮想催促一下妻子快一些，但话说了一半他就意识到了，就在刚才，他还答应了妻子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晚上住在小别墅，试睡一下妻子亲手设计的卧室——等他回头看时，站在“卧室”门前的妻子已经换好了睡裙。尽管心情并不是特别好，但他还是有了靠近那片“粉红”的冲动…… 当他向卧室靠近时，妻子拉了一下裙摆，在他的面前旋了一个优美的舞步后，身体轻盈得象美丽的蝴蝶一样地飘向了他， “我忘记了，好，我们休息吧……” 姚海亮进了卧室，便和衣躺在了宽大的美国水床上， “老公，来，换了衣服睡解乏……” 说着话的时候，妻子把一件宽大的睡衣放在了他的身边。姚海亮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新旧上有些小小的区别外，他还以为这就是家里的那一件……他慢慢地坐起身，拿起睡衣便向门的方向走去， “老公，这里现在没有热水……你不是冲过澡了吗？” “哦，我换下衣服……” 听到他要去浴室换衣服，妻子钟霞咯咯地笑了起来， “老公怎么突然这么害羞了，换个睡觉的地方就不认识自己的老婆了……来，我来帮你换上…… （下一章15：00更新） 卷五 82、夫妻夜话4午夜短信 卷五082章、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正当姚海亮拿起衣服想出卧室门的时候，妻子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内衣， “你们爷俩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自己来，连商标都没有剪下去就自己来……” 对于妻子钟霞说的“他们爷俩一个样”，姚海亮听妻子说过，兵兵几次都是在穿新衣时带着“标牌”，这样的“错误”他也不止一次地犯过。每每这个时候，妻子总会把他们爷俩的事总结一下，再进行统一的“指导”。妻子在拿过了睡衣后，从抽屉里取出了剪刀，也就是在这个空当里，他“躲”到妻子背后，快速地脱掉了上衣。在妻子刚一转身的时候便“接”过了睡衣，一下子披在了身上，然后便迅速地系上了带子。 “老公，你着什么急啊，裤子还没有换下来呢……” “这，这就换，这就换……” 他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另一侧，在宽大睡衣的掩护下换下了裤子，还好，这种睡袍没有“腿”，他很轻松地便完成了妻子更衣的要求，再次躺在了床上。 “感觉不错，比普通的床垫柔软了很多……”，有了点“感觉”的姚海亮在床上“运动”了几下，不但相当的柔软，还有那种和身体融合在了一起的“流动性”更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看来，这进口的名牌货和大路货还是有点区别的——舒适的感觉让从来都不怎么相信“名牌”的姚海亮也感觉到了不同。 正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头下面有些怪怪的感觉，便回手去摸……姚海亮的手在错落起伏间突然停在了那里，他猛地一下把头下那个“怪物”拉了出来， “晓霞，这是什么……” “老公，你说这个啊，那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是菲菲送的……我都想给她拿回去了，想想人家也是好意，误会了就不好了……” 姚海亮看到的是一个“枕头”，不过这个枕头很特别，很像是人身体的一部份，他刚刚摸到的“错落起伏”也正是这个“怪物”了。 这时的姚海亮才想了起来，那天两个人闲谈时，妻子确实说过，他们新卧室里的床上用品全都是“三人行”床品店的老板娘菲菲为他们两口子精挑细选的……也正是在那一天，他第一次听说，选购床单被褥还要结合婚龄、星座、运势……就差没批个八字算上一卦了，这还不算，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菲菲还赠送了一些“情趣型”精品，羞得妻子钟霞都没好意思送回去…… “晓霞，给我换一个，枕这个我睡不着……” “菲菲和我说现在国外特别流行这个，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来，你枕我这个……” 当妻子把她的枕头推给他时，为了不再遇上什么怪物，他仔细地看了两遍，妻子的这一个和他的那个质地和手感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妻子的这个造型平缓，也不是那么扎眼罢了。 “晓霞，还是再给我找一个吧，这个给了我你枕什么……” “没有了，我明天再去买吧……你说我嘛，就是这个了……” 坐在床边的妻子一边说话，身子向后轻轻地一仰，头便枕在了他的臂弯里，手也搭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等姚海亮明白过味来“妻子枕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妻子最合适的枕头。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妻子，姚海亮的心里再次泛起了涟漪，自从和妻子相知相爱以来，妻子不知道多少次就这样枕着他的臂弯，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去，即使是有枕头的时候，妻子也更愿意这样依偎着他……妻子和他呢喃过，说她喜欢睡在他臂弯里的感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姚海亮的心里很清楚……正在这时，两声提示音传来， “我的电话……” “是我的……” 正当姚海亮要起身的时候，妻子先于他作出了正确的判断，没错，声音是妻子的手机发出来的，从声音类型上就可以判断出来，是短信的提示。 “谁啊，这么晚了……” “老公，和你说不许生气啊……” “一个短信我生什么气……” “……是吴局通过单位短信平台发的通知，说是明天下午局里开组织生活会，让我还有两个中层提前准备一下，他这个人啊，就是风风火火的，无论什么时候有事都是这样，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休息时间……” “你们吴局还在加班工作，真是以局为家的好干部，怪不得你们局里那么多人拥护……你们吴局通知的中层是不是都是女干部啊……” … 姚海亮听明白了，按妻子钟霞的说法，勤于政务的吴局今天正在加班，在看到了明天下午有民主生活会的安排后，便随手给“中层里的业务骨干”发了通知……M的，明天下午召开组织生活会，你大半夜通知，难不成晚上还要在“准备准备”，有病，真他M的有病。 “老公说什么呢，吴局发通知的时间是欠妥了点，但他毕竟也是为了工作，就象老公你经常加班一样，只不过他这个人不怎么注意细节……刚才都说了不生气……” 自己经常的加班是事实，但他敢拍着胸脯说，他没干过什么不恰当的事，当妻子把他和吴局的“勤奋”联系在了一起的时候，他到了嗓子眼的所有“辩解之词”都卡在了那里，慢慢地噎了回去。 正当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想“一睡解千愁”的时候，妻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判断得很准确，他的手机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超炫”的铃声， “是谁啊，这么晚了……” 妻子这一次没有解释，而是把手机放了免提， “钟姐，是姚哥吧……姚哥，打扰了，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一个人在单位值班闷得荒，就想和钟姐聊一会儿……” “没事，你们聊……” “也没什么好聊的，我想求钟姐个事，你文笔好，帮我写个心得体会呗……” “明天单位说吧，我电脑里好象有这样的模板，明天你自己选……” “那就好了，我可以放心地睡个好觉了……” 吴仕泽在单位加班，菲菲也在加班，一个发短信，一个打电话闲聊，看来，妻子的夜生活还是“蛮丰富”的。 “晓霞，菲菲让你写的是不是组织生活会上的材料啊……” “老公真不愧是搞党务的，听了个材料名字就知道了……” 妻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狠狠”地表扬了他一回。 “老公，等急了吧……” 一上床妻子便把头靠在了他的前胸上“倾听”了起来，接下来就给他下了个“等不及”了的结论…… （下一章21：00更新） 卷五 83、夫妻夜话5精神恋爱（三更） 卷五083章、 午夜零点，省城，Victorian西餐厅，这家中文译名“唯客多”的餐厅无论是装修，还是服务人员的服饰装束，处处都体现着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风格，这家复古连锁式的西餐厅也代表了西餐的经典。 餐厅靠近窗子的位置，一男一女对面而坐，他们是省检物证检测中心的副主任杨佳和男朋友“卫明仁”。 “给这位先生一杯果汁……” 对侍者说完，杨佳抓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半杯白兰地便下了肚。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在倒酒的同时，她那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眼还盯在桌子对面男朋友的身上，以至于酒都溢出了杯子她还没有发觉， “佳佳姐，你的酒……” “明仁，你叫我什么……” 说话间，杨佳的酒瓶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瓶底与桌面的撞击声让他的“男朋友”身体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小佳，我，我是说你的酒……” 听到了男朋友转换了称呼后，杨佳的表情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迷离的眼神中似乎还多出了几分的温柔， “明仁，明天陪我回趟家……” “我，我……” “明仁，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见男友低头表情有些异常，杨佳站起了身，手伸向了男朋友的额头， “佳佳姐，我，我不干了，真的，我不干了……” “怎么了，我可以给你加……” “不是钱的事，佳佳姐，我真的不想干了，明天我最后陪你去看一次伯父……” “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杨佳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对面的“男朋友卫明仁”却再次低下了头，说话声音小得就如同蚊子哼哼一样， “佳佳姐，我女朋友看见了那地方的红点，非说我一脚踩两只船，还要和我分手，我和她说了，她不信，真的，姐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女朋友说如果我，我……姐，反正我不能再干了……还有就是我要毕业了，南边的一个剧团看我的表演底子不错，就和我签了约，我女朋友也去，姐，对不起，以后帮不了你了……” “恭喜你，你小子有出息了，签了约，也就不用再当群众演员了。既然是这样，姐明天就给你结账，你呢，也就再辛苦一次，春节前陪我回家一趟，陪我和老爸老妈吃顿团圆饭……” “佳佳姐，你同意了……” “兄弟你有了出息，姐怎么可能不高兴呢，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咱们之间就是什么都没有，你就是帮我出演一下角色，和你演戏是一样的，更不会影响到你的个人感情……” “姐，我敬你一杯……” 刚刚申请“下岗”成功的男人抓过杨佳面前的白兰地瓶子，每人倒了一杯后两个人一饮而尽…… … 津川市江北区花石路899号，这里是一栋独立的三层欧式小别墅。午夜时分，三楼的一间卧室里，姚海亮正躺在床上接受着妻子的“幸福咬”。 就在妻子进行这个幸福咬之前，还和姚海亮讲起了单位里的一件趣事——她们单位里的一个叫顾琳琳的女孩子交到“合适的男朋友”了。 妻子说的顾琳琳是她们单位的一个大学生，由于文笔和待人接物都不错，就被吴局安排在党办当了秘书。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一到单位，便有好心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给她介绍男朋友，介绍的人不少，顾琳琳也是看了一大堆，但最终哪一个也没有成。后来，人们就传言说顾琳琳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心也就高了。 条件好的女孩子自然要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朋友，慢慢的，局里的热心人也就不再把“普通人”介绍给她了。 就当大家以为顾琳琳的事在局里已经解决不了的时候，前两天在食堂里，活泼可爱的顾琳琳对大家宣布，她有了男朋友并且快要结婚了。正当大家问她男朋友是哪个单位的时，顾琳琳拉了一把站在身边的、也是和她差不多一起进国土局的大学生小伟。 小伟是大美女顾琳琳的男朋友，这让很多人都有些不相信。在大家的眼中，长相和家境都很一般的小伟根本就不会在心高气傲的顾琳琳的考虑范围之内，然而，这却成了事实，顾琳琳还说，他们两个人的事双方家长都见了面，而且年前就举行婚礼。 顾琳琳的男朋友就是小伟，而且是闪电式结婚，众人在表示了祝贺后都在猜测两个人的地下恋爱史。后来，有知情人说，顾琳琳和小伟在一起是因为两个人有共同的爱情观——精神恋爱。 对于精神恋爱，姚海亮只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和一位叫柏拉图的学者有关。 见他不算太了解，妻子还为他扫了盲。妻子钟霞告诉他，说精神恋爱是恋爱中境界最高的一种，是一种灵魂以及内心的修炼，就像修炼内功一样，一种真气在体内转来转去，最终使这份思念越来越浓，每想一次功力就深一点，直到深深的迷恋。迷恋是一种排他性的爱恋，可以把一切一切都忽视，眼里只有那个爱着的人。精神恋爱也称为柏拉图式爱情，是以西方哲学家柏拉图命名的一种精神恋爱，追求心灵沟通，排斥肉欲。是一种理性的、精神上的纯洁恋爱…… 在精神恋爱的问题上，妻子说了好多，最后他听明白了，这种恋爱之所以被称之为精神恋爱，就是因为完全排除了人正常的欲望，也就是说，夫妻两个的“生活”是完全被排除的。 对于顾琳琳这个名字，当妻子说起时，姚海亮听起来有些耳熟，等妻子说到了精神恋爱时，他一下子想了起来，姜晓燕也和他说过一个叫顾琳琳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也是吴仕泽的情妇之一。在吴仕泽老婆凡姐的一次捉奸行动中，顾琳琳在国土局办公楼里被凡姐“追杀”，如果不是姜晓燕出手相助，一定会破了相……M的，一个贪官的情妇还他M的谈起了精神恋爱，可笑，可笑之极…… 可笑归可笑，但顾琳琳的精神恋爱还是让他联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前几天看过的另一个“精神恋爱”的实例了。另一个精神恋爱的实例出现在了花心大少吴斌给他的信上，当时由于这种所谓的精神恋爱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当他看到吴斌写的那些时，还以为是扯淡，也就没有太在意，看来，吴斌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空穴来风……如果吴斌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妻子的事就不仅仅是出轨那么简单，事情应该在很早以前就发生了，而他则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纯洁的爱情，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骗子…… （明日三更，早8：00开始更新） 卷五 84、夫妻夜话6往事（今日三更稍候更新 卷五084章、 “无耻，无耻之极……” 当听完妻子钟霞给他讲到吴仕泽的情妇顾琳琳在找男朋友时选择了一个恋爱的最高级——精神恋爱的时候，姚海亮的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他有些不明白，像那样的不堪的荡妇，大多也都是知道自己的无耻，但象这种无耻到了公然地给自己立“贞洁牌坊”的地步的他还真的没见过。没见过，姚海亮立即更正了自己的这个仓促的结论，是啊，当了婊子还是真的要立个牌坊的…… 姚海亮知道，“无恶不作”的花心大少吴斌不是个好东西，但至少这个坏小子的坏还是坏在明面上，而有些立着牌坊的婊子比这个不是好东西的东西还不是东西……原本决定不再去想那些“胡言乱语”的姚海亮又一次被花心大少吴斌带入到了痛苦的深渊中…… …… 欧澜大道，依津江之畔，这里是津川富人们的聚居区，单独设计、不同风格的别墅星星点点地分布在这条大街上，别墅中花园、泳池、园林、假山，有的还设有跑马的场地……在这寸土寸金的现时代，能在都市的钢筋水泥中拥有自己的“田园”，在很多人看来都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在一阵阵春风的吹拂下，那些先富起来的“下海弄潮儿”和煤老板们都乘着开放的东风很轻松地做到了。 和那些“下海弄潮儿”与煤老板们一起做到的还有大王镇政治舞台上的一颗名星——时任副镇长的吴仕立。经商的可以致富，捣煤的可以发财，吴仕立一不经商，二不倒煤，但他也跟着致富发了家。吴仕立没有钻营升职的资本，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的他的心里很是清楚，他的路子是坚决在一个岗位上把事情“做好”，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权力范围，官不在大而在于“会不会搞”，不会搞的人给了他再大的官也没有用……吴仕立官经的精髓是他在地摊上买的一本小册子上学到的，识字不多的他看到了这样几句话：脸皮要厚，心要黑，做到了这两样胜读博士后…… 在把厚黑学引入到了工作中后，吴仕立的腰包也一点点地鼓了起来，当很多市里的领导还在住鸽笼子的时候，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却住进了大别墅。 有了大别墅，还要有漂亮的女人，自从看到了郭子明的远房表妹曲艳后，他那本已经对“家庭”死了的心又活了……为此，他还找了一位大师算了算，大师神秘地告诉他，这个女子不寻常，只要娶回家，三年之内一定会开枝散叶……就这样，郭子明的远房表妹曲艳成了吴仕立的老婆，不久，曲艳便为吴仕立生下了一子，郭子明这个“大媒”也沾了光，成了吴仕立的秘书。 开发区欧澜大道的一栋大别墅里，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辅导儿子学习。这位年轻的母亲就是开发区大王镇镇长吴仕立的老婆曲艳，在她身边写一个字就要摇头晃脑一翻的就是她的儿子吴斌。和很多母亲一样，尽管吴斌的学习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望子成龙的曲艳还是没有放弃，在连续的几个家庭教师都被儿子“气跑”之后，她决定自己辅导儿子的学习了，当然，她自知自己的水平有限，但有了郭秘书的鼎力相助后，儿子的成绩还是有了些起色的。 “妈，看，这是三叔送我的生日礼物，三叔说这是法拉力原厂的模型……” “你三叔总是这么惯着你，就知道玩，连学习都顾不上了……” “妈，你看，这个是三婶送的，不用电，太阳能的，跑的比法拉力都快……” 眼睛一直瞄着时间的吴斌一看到了休息时间，立即从书包里拿出了两个豪华型的赛车模型，一边玩耍着一边给母亲曲艳介绍起了这两个新鲜玩意， “妈，你看，还是三婶送我的这个好，原来还是海、陆、空三栖的，看，飞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你三婶怎么会送你礼物……” “妈，真是，那天三叔抱着我玩，我在三叔办公室后面看到的，三婶就站在三叔的床边，三叔说，我只要叫一声三婶，三婶就会送我礼物……” “别胡说，你看见三婶长啥样了……” “看见了，那天我趁着三叔接电话的功夫跑进去站在床上看的，我拉起了三婶帽子上的纱巾三婶都没生气。妈妈，三婶可好看了，和伴娘阿姨一样……” 他说得很认真，但母亲曲艳却不以为然。后来他才知道，三叔的“家里”真的没有三婶，用母亲曲艳的话说，三叔不是一般人，过的是清修的日子，至于他说的那个戴着面纱的三婶，就是三叔的“同修”了。 那时的吴斌年龄小，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同修，在他向母亲曲燕追问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她也没见过三婶，那是三叔一个人的事……在妈妈的解释中，他还听到了一个更为“高深”的名词——精神恋爱。 理解不了“同修”的吴斌更理解不了什么是“精神恋爱”，在他的心里，三叔就是一个象小说里的武林大师一样的神秘人，直到后来对三叔的印象变坏，三叔也就相应地成了一个“怪人”，一个和“死人”生活在一起的怪人。 当时的吴斌对妈妈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后来他在展览馆参观“蜡像”时，才知道了原来蜡人也可以做得和真人一样，怪不得那天他叫三婶，叫了好几声三婶都没理他，最后还是三叔代三婶回应了他。 吴斌坦言，如果不是那一次三叔打他那么狠，连门牙都打掉了两颗的话，他对三叔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就在三叔对他大打出手的那一次，当他看到伴娘阿姨的第一眼还以为是三婶“活了过来”，但这只是个瞬间，他便认了出来，那个冲着他恶狠狠怒骂的女人不是三婶，而是伴娘阿姨。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吴斌都更愿意相信那个恶毒的女人是三婶，而不是他心中最为美丽、善良的伴娘阿姨，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再不愿意相信也是事实，有些时候，他都会想，伴娘阿姨之所以会突然间变得那样的恶毒，很有可能是“怪人”三叔教唆的结果，不然的话，美丽善良的伴娘阿姨也不会是那个样子。 精神恋爱、吴氏兄弟、伴娘阿姨，还有眼前的妻子，姚海亮的心里一片的混乱。从花心大少吴斌的信中，有多处都可以证实，吴斌口中的那个伴娘阿姨就是妻子钟霞，这一点基本上可以确定，而妻子的秘照是从吴仕立那里查抄出来的，而吴仕立在后来交待问题时却只字未提……妻子和吴仕泽那个猪头的事还不清不楚，现在又冒出了个伪君子吴仕杰……如果吴斌说的是真话，那么他所追求的“纯洁爱情”很有可能就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美丽童话，而他就是那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今日三更，下一章15：00更新） 卷五 85、夫妻夜话7庭审1（三更稍后更新 卷五085章、 尽管姚海亮很是气愤，但他还是决定自己也排除一回“欲望”……姚海亮发现，做这些其实并不难，胸前的刺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的人便已经听到了自己的“鼾声”。 …… 市委主楼西侧的一栋角楼，这里是市政法委和综治委合署办公的所在。由于这里常年的工作繁忙，老政法委书记钟哲夫在任时便在西侧开了一个门。西门虽然没有正门那样的壮观，但也说得上宽敞，从市委西门看过去，政法委更象是一处独立的办公所在。 一大早，这里便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几个“闹事的民众”正在和执勤的武警争执着什么，连市委正门的保卫人员也赶过来增援了。 “我们找贡书记和钟书记，我们要见领导……” “钟书记不在这里办公，贡书记不在，请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们不是闹事，我们有问题反应……” “就是这几个人，刚在大门闹完事，就跑这儿来了……” 这几个“闹事”的民众和保卫人员的理论再次升级，正在这时，混乱中保卫人员向闹事者喷射了“辣椒水”，被喷到的两个“闹事者”倒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呻吟着，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混乱中，开始有零星的围观群众指责起了保卫人员的“恶行”，在一片的骂声中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迅速撤回了院里，就在同时，从大门一侧的绿化带里冲出了几个壮汉，对着几个“闹事”者挥舞起了拳脚…… 眼看着又有亲人被打，其中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人一下子跪在了那些壮汉的面前，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不申什么冤了……” 无论老人如何的哀求，也没有人理会，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 “住手，这是在干什么……” “姚书记……” “姚书记，我们……是他们……” 今天姚海亮起了个大早，由于时间充裕，他在上班前还去了一趟反贪局，在听了专案组的汇报后才往单位赶，等他到单位大门口的时候，时间也才六点钟。姚海亮远远地就看见单位门前乱成了一团，于是便一脚油门冲了过来。刚刚还在门卫室里聊天的保卫负责人刚要解释，便被姚海亮一眼瞪了回去， “你是姚书记……” 姚海亮的到来，门前的混乱马上便恢复了平静，那个跪在地上的老人也“转过了身”， “老人家，快起来，有事慢慢说……小童，把老人扶到接待室，受伤人员送医院……” 在交待完了小童之后，姚海亮转过了身， “秦处长，那几个打人的是什么人……” “姚书记，我不知道，他们来的很突然，我也不太清楚……” “老秦啊，你也是市委的老保卫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做好安保工作很重要，保卫市委领导的安全也很重要，进门履行登记安检手续也是必要的，但什么时候也不要忘了我们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机关把自己服务的对象拦在大门外，还要用防暴工具对待……做这种工作，一定要擦亮眼睛看看你对面站的是什么人，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父老乡亲们动手，这样合适吗……” “姚书记，我出来晚了，我错了，我接受处分……” “你的事以后再说，马上和市局联系，一定要查清那些打人者的身份，要把那些敢于在市委机关门前公开袭击来访群众的暴力分子全部绳之以法并依法严肃处理……” 在处理完了这次突发事件后，姚海亮很是愤怒，吴仕立的又一恶行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来访者孙大爷反应，他的儿媳在大王镇镇政府林业站任副站长时，被吴仕立强暴后长期占有，后孙大爷的儿媳因此住进了精神病院，后在精神病院自杀。孙大爷的儿媳在自杀前给丈夫留下了一封信，道出了其中的实情，儿子因受不了打击，也变得疯疯癫癫……为了此事，他多次到公检法机关反应问题，但无人理会，就连他的家人也受到了“黑社会”的威胁，那些人的能量大得很，扬言他如果敢再闹事，就把他这把老骨头扔监狱里蹲死……孙大爷听说吴仕立那个恶魔的案子要重审，他是在一张半年前的报纸上看到政法委的地址，这次是冒死前来反应问题的…… 姚海亮看过这个卷宗，但公安局侦查的结论却是查无实据，这一次老人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他的儿媳与吴仕立的一段录音，由于这段录音是在床上录制的，涉及到了许多女性难以启齿的内容，孙大爷儿媳自杀后家人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录音。 早上八点，市政法工作会议提前召开，会议由市政法委书记、市社会管理综合治理委员会主任姚海亮主持。 在会上，姚海亮指出，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这是政法机关的立身之本，现在有些人的眼睛向上看得多了，向下看得少了，没有把服务人民群众、维护公平正义落实到具体的执法实践中。穿上警服是老百姓，不穿警服也是老百姓，不要以为自己换了身衣服，当上了领导干部，就可以冷漠对待群众，这是完全错误的。 姚海亮强调，无论是公检法的哪一级机关，都要坚决杜绝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的四难，要时时刻刻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对于每一个政法干警，都要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把人民群众真正放在心上，这也是党的各项工作的根本。立警为公，执法为民从来都不应该是一句空话，什么时候也不要做伤害民心的事，最伤不起的也正是民心。 对于政法工作来说，其重要的作用除了维护社会治安稳定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使命就是坚决清除隐藏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对于那些蜕化变质、利用手中的权力长期为害一方的队伍中的败类，更是要依法给予严厉的打击。 实践证明，贪官往往比那些普通流氓的危害性更大，这些人的所做所为不但违反了法律，还严重丑化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的隐性损失更为巨大……按照中央和省委的文件精神，政法机关要严格执行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政策，要敢于割去附着在体制上的毒瘤，对于某些敢于触犯党纪国法、视人民群众生命为草芥、腐化堕落到已经走到党和人民对立面的败类，要本着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依法严惩，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 最后，姚海亮引用了一句古话：穿百姓衣、吃百姓饭，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谁把百姓的诉求当成了儿戏，谁就是历史的罪人…… （今日三更，下一章21：00更新） 卷五 86、庭审2岳母的晚会1（三更） 卷五086章、 万都国际酒店，门前的广场上，一派喜庆的节日气氛，由市妇联牵头，市老干部局、市老龄办、市关工委与市旅游局、文化局等多家单位联合举办的新春庆典活动“世纪乐章”系列广场晚会正在进行紧张的彩排中。 这次活动的主要赞助方之一的万都国际集团不但提供了场地和演职人员换装休息的房间，还为参与演出的妇女儿童、老干部和各行业优秀代表提供了免费的餐饮服务。类似的庆典活动已经举行了五次，算上今年这一次，已经连续六个年头了，只不过，和往年比起来，这次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在彩排的现场，市妇联主席修亚琴作为活动的总策划人，和其他单位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正在做着最后的指导调整，市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也都在抓拍着每一个“感人的瞬间”，转播车正在做着最后的调试，届时将在本市电视台的综合频道对这次系列晚会进行现场的直播。 董事长吴仕杰的办公室里，两男一女正在谈论着什么。 “老三，你不要走来走去的好不好，我都让你给我整头晕了……” “二哥，三哥是在想事情，三哥做事一向稳重，对于大哥的事，更是不能出任何的纰漏……二哥，我的心也有点慌……” 在房间里一圈圈踱步徘徊的是万都国际的董事长吴仕杰，而坐在酒桌前翘着二郎腿自斟自饮的男人是吴仕杰的二哥吴仕泽。那个坐在沙发上不时地搓手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小妹吴金花了。 “老妹，你心慌什么，哥不是给你说了，哥夜观天象，大哥乃是大富大贵之人，这点小小的灾祸马上也就过去了……” “我是说大哥年龄大了，就是原判改了死缓也得在牢里过十几年……” “老妹，这个你就不懂了，只要是判完了，大哥只要是一开始服刑，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谁还在里面待着，花点钱保释出来，在温沙峪、不，去三亚买个别墅，照样过神仙日子，到那时，他姚黑子算老几，你说是不，老三……” 在说起了打捞大哥的计划时，吴仕泽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二哥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要改判，哪怕是死缓，我也能想办法把大哥接出来。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们都看不到大哥，大哥关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只要判决结果一出来，大哥服刑地点一定，事情也就好办了……” “老三，你请的那个律师就是个废物点心，会见了几次都不知道大哥在哪儿……” “二哥，这个问题是受客观条件限制的，不能就此否定了律师的能力……” 见二哥对辩护律师有了意见，小妹吴金花也开了口， “三哥说的对，省城的周律师可是刑事方面的大律师，听三哥说津大候教授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是说那个候副院长吧，他是专家，简直是笑话……” “二哥，你不要这么说，三哥……” “好，好，我不说，反正我也没对他们报什么指望，就是阿猫阿狗去了也可以，比死人多口气就行……” 说着话的吴仕泽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妹，你难得回来一趟，来，这次二哥做东，老三，走，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去，听说蜀有天餐馆来了个大厨，正好我老妹好这口，走……” “二哥，后天大哥的案子就开庭了，我吃不下……” 吴仕泽的建议第一个遭到了小妹吴金花的反对，他还被小妹直接斥之为了“心大”。 “金花，饭还是要吃的，什么时候也不能不吃饭不是，如果把身体搞垮了还怎么救大哥，不过不能太高调，要我看，就在这儿，我让人准备一桌……” “正好我也喝得差不多，不爱动地方了，金花，听你三哥的，就在这了，你们俩也好好地吃一顿，再睡上一觉，二哥向你们打包票，就等着接大哥出来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吴仕杰的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二哥吴仕泽和小妹吴金花的赞同，和往日不同的是，这次的吴仕泽比弟弟妹妹都要镇定……吴仕泽表现出来的镇定让弟弟妹妹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和他一起围坐在了桌子边。 … 市委主楼西侧的一栋角楼，这里是市政法委和综治委合署办公的所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秘书小童正在接待“客人”——市中院的院长杨绍庭。 “童秘书，你帮个忙把这份报告加个楔……” “这个嘛……” “童老弟，这还不是老弟的举手之劳吗，对了，童老弟，你的那篇论文……” “过了，初审过去了，就等二审后总编签字了……” “我听朋友说了，你的论文没有问题，就等好消息吧……出版了别忘记送我一本……” “没问题，谢谢杨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你在这儿等着，我上楼去一趟，包你两个小时之内姚书记就能看到你的这份报告……” 他新书出版的事又有眉目了，这让童天浩很是高兴，出门时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三楼，姚海亮的办公室里，秘书小童轻轻地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对于这个秘书，姚海亮很是满意，无论是多少待批阅的文件，小童总是分门别类得很得当，就是这个“明晰”的分类，便让他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整理完了文件后，小童又倒了一杯水，现在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姚书记的脾气，无论是再怎么好口味的饮料，姚书记也是从来不碰的。 … 批阅完了一份，姚海亮喝了一口水，又从那摞未完成的作业上抽出了一份，他一看，这份报告是市中院送上来的。对于市中院的报告，但凡是涉及到具体案件判决的，他都是直接退回，几次下来，那种具体的案件请示不见了……为了鉴定一下这份报告中是否含有“具体案情”，他先大致地翻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什么“违规内容”后，他才开始了批阅。 政法委不干涉公、检、法具体案件的办理，这也是他推行政法改革的重要举措之一，他知道，只有让法律在不受任何干扰下进行裁决，才会有真正的公平正义可言。 在法院的审判工作上，姚海亮对审判程序进行了重新的梳理，让那些审判程序公开化、透明化、制度化，他坚信，司法正义的前提就是程序正义，没有正义的程序，就算是结果再怎么正义，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在报告中，中院院长杨绍庭向他汇报的正是关于津川政法改革工作中所涉及到法院的部份工作的实施情况。当他看到中院要对这次旁听人员的名单进行大裁员时，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下一章明天9：00更新） 卷五 87、庭审3岳母的晚会2 卷五087章、 市政法委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头发都已经有些花白了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边打着盹，尽管他的一只手托着下巴，但身体还是在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着。中年男人睡得很熟，连有人开门进了房间他都没有发觉，直到进门的这个年轻人把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中年男人才在猛地“激灵”了一下后醒了过来。 “睡着了，睡着了……” “杨院长，报告我已经给你递上去了，姚书记可能要等一会儿才会看到……” “真得谢谢你，老弟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杨院长，要不你就在我这凑合休息一会儿……” “好，好……” 这个刚靠在秘书值班室床上便响起了鼾声的中年男人就是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新任院长杨绍庭，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政法委书记姚海亮的秘书童天浩。 为了这次重审吴仕立的案子，尽管是时间紧，任务重，但中院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院审判委员会也为此召开了多次专题会议，让杨绍庭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在原审时一致通过的铁案到了重审时竟然有这么多的“分歧”，但这些分歧很是有点意思，在开会时的“不同声音”不是很大，但到了内部网上讨论的时候，争论就变得异常激烈了。 在吴仕立的案子上，总体来说“宽”和“严”的声音势均力敌，争论最为激烈的时候，两派中有几条贴子竟然搞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 就在半个月前，一篇名为“法官该不该隐身”、署名为宋玉的评论员文章出现在了津川日报的头版头条上。在该文中先是列举了市中级人民法院关于此次政法改革的成果，在给予了肯定的同时也对法院审判委员会法官的“匿名隐身”问题进行了严厉批评，并引用了一位法官接受采访时说的大实话“现在津川法院审判委员会在讨论案件时，都是在内部网上进行的，大家匿名在内部网上发表意见，这样就避免了以前当面讨论时，大家因有所顾忌、害怕打击报复而不敢畅所欲言的情况……”。 评论员文章指出，这位接受采访的法官可谓是一语道破了天机，匿名是怕遭到“打击报复”，是为保证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畅所欲言”，于是乎聪明的津川中院法官们发明了“内部匿名上网”的方法，在“内部虚拟世界”进行事关生杀予夺的讨论———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聪明的举措让中院的法官们都成了“地下工作者”，即使是不想隐身的也不得不披上马甲。 与这些聪明的“隐者”相反的是，一些老百姓在猖獗的黑社会势力面前，比司法工作者表现得更勇敢。万子豪黑恶势力团伙被打掉而未审判时，群众放鞭炮，自发向公安部门送上锦旗是公开的，多名矿工和受害者家属一直没有放弃向有关部门反应实情，直接找到执法部门要求严惩万子豪，态度很坚决并且也是公开的。 国徽、法警、法袍、法槌……鼓不起法官的勇气，现代网络技术掩护了执法者的躲闪和藏匿———内部人员也竟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拿了什么主意，这就是“会上不说，会下乱说，当面不说，背后乱说”的委婉放大，是对人民和历史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头顶国徽的亵渎。 评论员宋玉还在文章中指出，执法人员的明哲保身就是对犯罪者的纵容。执法者担心的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有了这样的方法沦，“难得糊涂”也便成了处世之道；“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便成了座右铭；“话不说出去，是话的主人；话说出去了，是话的奴隶”便成了哲学经典。 不可否认，这些处事的方法在很多领域都是适用的，有的还是搞好人际关系的策略，但人民法院做为国家的审判机关，也是正义与邪恶的裁决者，如果连法院的法官们都当了老好人，因为怕打击报复便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而“活起了稀泥”，那么人民群众期待的公平正义永远也不会到来。 评论员文章最后指出，法官匿名隐身对案件进行裁决，在精神上、思想上、政治上、气势上，已先输给了他所面对的对象，更伤害了法律的尊严……文章认为，在津川政法改革的当口，除此弊端一定会对津川的政法工作大有裨益…… 按评论员文章的刊发序言，本来这是一个系列的评论，但不知道为什么，文章只刊发了一期便停止了，法院原本已经组织的学习讨论工作也因此而停了下来。 好在这些问题并没有影响到法院的正常审判工作，院里也再一次把工作重点放在了吴仕立一案的重审上。就在今天下午，在先后召开的院审判委员会会议和党组扩大会议上，再次讨论了旁听人员名单的事宜，由于市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与热心此案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无党派人士名额的激增，导致法庭旁听席人员严重超额，原有的由人大、政协部份代表委员与由媒体、矿工代表及受害者家属等组成的旁听席的结构被重新分配，党组会上，两个副院长和部份党组成员也赞同“优先保证代表、委员的名额，削减社会媒体、矿工代表及爱害者家属的名额”。 由于赞成和反对双方争执不下，事情便被搁置了下来，杨绍庭此次夜访政法委，也正是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为了把省高院和市里交办的吴仕立一案办好，杨绍庭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怎么休息了，尽管他的鼾声打得很大，但大脑却一刻也没有闲下来，以至于他都听到了自己的鼾声…… …… 姚海亮几乎是一口气看完了杨绍庭的报告，他也看了出来，稳重的杨绍庭这一次是真的“着了急”，不然的话也不会给他送上来一份“手写”的报告，从报告上修改勾画的痕迹上看，杨绍庭这次连重新誉写也没来得及…… “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从杨绍庭给他的报告中，尽管杨没有直说，但姚海亮还是感觉到了——其实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吴仕立的案子发回来重审的事本来就在省检和高院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如果不是省检坚持要抗诉的话，高院也不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回津川，直接改判也就可以了。 对于人为干扰司法这种“人治”的遗毒，姚海亮从来都是深恶痛绝加强烈反对的，无论是什么人，也无论是位于什么样的高位，也绝不可以凌驾于神圣的法律之上。 “小童，做一下记录，请中院的杨院长明天早上七点到我办公室……” “好，姚书记……” 这时姚海亮看了一眼报告上的时间，又看了一眼秘书小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等什么，请杨院长上来吧……” “姚书记，我马上就去…… （下一章16：00更新） 卷五 88、岳母的告诫（三更之二稍候更新） 卷五088章、、【庭审4岳母的告诫】 “小童，等一下……” 刚要出门去“通知”杨绍庭来办公室的小童转过身， “姚书记……” “小童，天晚了，就不要打扰杨院长了，把这个给他……” 姚海亮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市委关于吴仕立贪污受贿一案的通报”，在“面向社会公众透明、公开、公正地审理”中的“透明、公开、公正和“社会公众”几个名词下面加了横线后，连同那份他还“来得及”批阅的手写报告一起推给了秘书小童。 …… 英国的首都伦敦，从来都是以其皇宫、历史建物、时尚品还有繁忙的街道著称，但在光鲜亮丽耀眼的表象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那就是已有三百年历史的“red-lightdistrict”。red-lightdistrict，这个中文直译为“红灯区”的国际顶级风月场所位于英国伦敦西部的次级行政区“Westminster”境内的soho区，同时，这里也是举世闻名的华人聚居区唐人街的所在。 Soho区警局，一间嫌疑人滞留室里，一名叫修晚成的亚裔男子正在这里享受着异国他乡“小号”的滋味，“悔恨”的泪水、鼻涕不时地流淌出来。几天前，他因在公共场所滋事、袭警被警局拘留，不但这样，经过了警局的调查，这名男子还有性骚扰的嫌疑。在其就读的UniversityofLondon考陶尔德艺术学院里，这个从著名私立学校HarrowSchool以全额奖学金进入考陶尔德艺术学院的高材生还有多次“误入”女生宿舍区及浴室的光荣历史，就是这样一个滥竽充数的“高材生”，还在学校的华人组织里担任着重要的职务，颇具一些“威望”。 小号的门开了，两个警员把修晚成接到了另一个房间，在这里，一个黄皮肤的大英帝国律师正在等待着他。这位同样是华裔血统的中年男人很清瘦，文质彬彬的样子更象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知识份子。 “Charles,你怎么才来，这他M的都憋死我了，快，快给我办保释手续，我一分钟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修先生，你好，请你先稳定一下情绪，听我慢慢和你说……” “Charles，别他妈的和我废话，我妈妈让你照顾好我，你却让我呆在监狱里……” “修先生，你不要急……” “我他妈的能不急吗，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我要告诉我妈妈，说你虐待我……” “闭嘴，如果你再喊叫的话就不会有人管你，谁教你和我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的……” 一口一个修先生的Charles律师在修晚成的刺激下终于暴怒了，对着面前的年轻人咆哮了起来，这一发怒，原本说得很差劲的中文突然间变得流利了起来。Charles律师的发作让修晚成迅速地安静了下来。两个人的“争吵”引起了警员的注意，当听到“这只是他们交流的一种方式时，两个白人警员带着迷惑的眼神离开了。 “对不起，郑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是不是毒瘾又犯了，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碰那个东西……” “郑叔叔，我，我，你快点救我出去，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晚成啊，唉，你妈妈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你换个环境能……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不想管你……” “郑叔叔，我知道错了……” “不要说了，现在警局已经对你做出了限期离境，我给你办好了去澳洲的护照，三天后离开这里……” “谢谢郑叔叔，只要是不在这个鬼地方，去哪儿都可以……郑叔叔，我想回国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 “不可以就不可以了，那么凶干嘛……” 那位英文名字Charles的郑律师在最后很是严厉地拒绝了年轻人的“无礼要求”，在郑律师的喝斥下，一直都很嚣张的修晚成反而理亏了，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 万都国际酒店门前的广场上，由市妇联牵头的春节庆典活动“世纪乐章”正式演出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再有几个小时，正式的演出就将拉开序幕，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紧张的忙碌。为了拍摄到更宏大的场面，市电视台在使用了热气球的同时，还把今年刚刚引进的直升飞机派上了场……在主席台上，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交谈着， “海亮啊，来，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也给提点意见……” “妈，都很好，在这方面，您才是专家……”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是津川市政法委书记姚海亮和岳母修亚琴。说岳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是姚海亮由衷的心里话，就这样的大型广场活动而言，在津川没有几个人能和岳母比肩，就连那些大牌的导演都是赞不绝口。 岳母修亚琴工作能力强，即使是在妇联这样的“困难”单位，同样能把事情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这样的能力多半源于岳母个人的人格魅力，那种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应该就是这种人格魅力的源泉了。 对于岳母和妻子钟霞，姚海亮的印象是两个人的工作能力都很强，但这个强还是很有分别的。 妻子钟霞的工作能力，国土局上下有目共睹。在私下里，不少人都拿钟霞和妇联的修主席做过比较，修主席工作能力强、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能把自己的个人魅力发挥到极致，在这个女强人个人魅力的感染下，下属们往往都会铆足了干劲，能成功地调动群众干劲的人，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也就不奇怪了。女强人、铁手腕、巾帼英雄、‘铁娘子’是人们私下里对修主席比较一致的看法。 和母亲修亚琴比起来，人们对钟霞的评价是工作能力强，但并不是那种凡事都争强好胜的女强人;坚持原则、处事公平但却不给人那种强势的铁手腕……总之，和母亲修亚琴相比，这个容貌气质都有几分相似的女儿、在各方面都优秀的同时更多地体现出了女性如水般的柔美…… 姚海亮是在接到了岳母的“热情邀请”后来这里参观的。岳母告诉他今年津川的春节庆典活动以和谐为主题，她在活动前还去省城看望了公公老钟书记，老钟书记很关心津川的工作，特意给今年的庆典活动定了这个“和谐”的主题。岳母还说，老钟书记非常关心他这个孙女婿，在谈话中还提到了年轻人有闯劲，但也容易在这方面犯错误，希望他能戒骄戒躁，在维护津川和谐稳定上作出更大的成绩…… 岳母去看望爷爷老钟书记的事姚海亮是从妻子钟霞那里知道的，妻子钟霞那些天正在省城参加党校的培训，就住在爷爷家。那几天爷爷的身体不舒服，岳母修亚琴是以儿媳的身份专程到公公的床前尽孝的…… （下一章22：00更新） 卷五 89、岳母的告诫2儿媳（补昨天今日三更） 卷五089章、 省干休所的高干疗养区，每家都是那种独立的三层建筑。能在这里分得一处住宅的，不是当过封疆大吏，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最低也要是副部、副省级的干部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在靠近干休所管理处办公楼的一户人家的客厅里，两位老人正在黑白之间激烈地拼杀着。这两位老人就是津川原市委书记钟红军和市长郑宝成。郑老这段时间身体不错，理疗医生兼秘书吴金花请假回了津川老家，连干休所派来的“候补”护士也被老人放了大假。 很多人都知道钟红军和郑宝成这对“搭档”是一对典型的欢喜冤家，两个人政见不同，争执不断，但在不少人的眼里，两个人还是称得上是朋友的。原本在省里任职、仕途一路顺风顺水的郑宝成和钟红军两个人并不算太“熟悉”，让他们的生活有了交集的还是百余年来在津川的兴衰荣辱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黑金”——煤。 津川矿务局是K省乃至整个津江流域最大的煤炭基地，在这个煤炭资源并不算丰富的省份，津川市的煤炭资源几乎掌握着全省八成能源消耗企业的命脉。豪不夸张地说，津川矿务局打一个喷嚏，很多企业就要感冒，如果津川矿务局感冒，那全省的工业就要报病危了。 这样重要的一个企业，管理权竟然不在中*央、省里，而是在津川市。对于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从八十年代初开始，省里多次要收回矿务局的管辖权，都被时任市委书记的钟红军硬顶住了。钟红军的这个强硬的态度有人说是他倚仗上面有人便在津川营造自己的个人王国，但津川本地的干部都知道，如果丢了这颗摇钱树，津川的日子可就真的难过了，谁在任时丢了这只会生金蛋的鸡，谁就是津川的罪人。 九十年代初，在那个全国经济形式异常严峻的时期，津川矿务局也遭遇了全国很多同行们都遭遇过的尴尬，工厂不开工不赔钱，部份开工少赔钱，全部开工就是玩了命的亏损。在这只会生金蛋的母鸡都快断气的情况下，还是不断有人打津川矿务局的主意，并且时任省经委主任的郑宝成在国字号大报上发表了《集团化经营才是出路》的文章，之后又在K省日报上连续发表文章，称津川矿务局只有和省内的几家化工企业联合，在不利的经济形式下，只有组建更大的“企业集团”才能增强“抵御”能力和竞争力，才可能让津川矿务局走出现有的经营困境，这也是挽救津川矿务局这个国有特大型企业的唯一出路。 应该说，在那个国有企业效益都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做为经济学专家的郑宝成提出这个“集团化经营”还是很有超前和建设性的，但那个时候国有企业亏损严重，这也正是很多人对组建更大“国有企业集团”信心不足的重要原因。 在当时，郑宝成的观点在学术界也有不少的拥护者，在这些拥护者中，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地矿专家修振海。 面对津川矿务局的这种局面，钟红军权衡利弊后拒绝了省里投入技改资金的方案，而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分拆矿务局。把矿务局按区域和生产类型分拆成了八十几家煤炭企业，还有三十几家深加工企业，对这些企业施行政府控股，引进民营资本承包经营的方式。其实，这就是后来全国都在搞的股份制。只不过钟红军动手早，没等津川矿务局病危便下了这剂猛药。 这剂猛药迅速见效，有了自主经营权的煤企们迅速恢复了活力，产值当年就翻了一番。而省里投入数十亿，百亿技改资金的那些企业，在吸完了国家的输血后，又开始奄奄一息了。钟红军分拆津川矿务局的成功彻底奠定了他在津川的地位。然而反对钟红军的声音也从没有停止过，反对派认为，他这就是在变相处理国有资产，这么大的矿山，你一个市委书记说分拆就分拆，说合营就合营，这就是犯罪，在走资本主义道路。 有人为此上告，北*京方面招见了钟红军和反对派后，便没有了后续。钟红军总结，没说不让搞，就是可以搞的意思，不但要搞，还一定要搞好。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股份制改革在津川开始了。有人猜测，钟红军之所以敢有这样大的手笔，是得到上面授意了的。后来，人们的猜测也得到了“不确定的证实”：钟红军的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在取得了成功后不久便成了全国的典型，在国字号媒体上的曝光率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分拆后的承包经营者们的“各显神通”被有些人批成了“群魔乱舞”，但事实上是这种八仙过海的经营方式确实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尽管是这样，省里还是对津川分拆矿务局引起的这种“群魔乱舞”的乱象表示了不同意见，便委派时任经委主任的郑宝成来津川任代理市长。 现在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就是建立在原矿务局的基础之上的，只不过面积要比原来大出了很多。当年的分拆虽然见了效，也救了这些企业的命，但分拆经营的弊端也慢慢地暴露了出来——这些企业各自为政，私挖乱采，恶性竞争，更要命的是，国有资产正在被这些煤老板们慢慢盗空，进了个人腰包，企业之间光顾着内斗，对外竞争力正在逐渐的下降。 很多人开始指责钟红军，说他当年放得太狠，如今想收都收不回来了。这些人还举出了例子，说你看全国那么多的煤企，即使是改革，走的还是集团化的路子，这才是真正的国有企业，你再看看咱们，钱都进了煤老板们的腰包——这些话虽然是马后炮，但也基本上是事实，国有资产确实是在慢慢流失。 为了更严格的管理这些有流失风险的国有资产，钟红军退休的那一年，在他的主持下，津川市成立了高新技术开发区，钟红军的养子，矿业大学毕业、拥有矿山管理博士学位的林志河当选了开发区的副区长。 应该说，组建开发区，实施对津川煤炭资源的再次整合经营的战略是钟红军“大津川”梦想的一部分，也是郑宝成的愿望……但此时的两个人都已经老了，从一线下来，两个昔日里的“搭档”变成了棋盘上的对手…… “老郑，一子定乾坤，怎么样……” “老钟头，你就吹吧，什么一子定乾坤，你赢我了吗……咱们可说过，平局是算我赢的……” 一直稍稍处于“劣势”的钟红军终于稳定住了局面，硬是把已经快要输掉了的棋变成了平局， “不行，我得数数……” “还数个啥，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你如果再搞阴谋诡计蒙我怎么办，还是仔细些好……” “老郑，你说话是真难听，什么叫阴谋诡计，这叫计谋，策略……”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 “老郑你这么说好像我以前蒙过你似的……” “老钟头，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们一起在津川干了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工作上的争执都是为了党的事业，你说是阳谋也就勉强算是了，争论了多少年都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说了，当年抢儿媳还不是用了阴谋诡计……老钟头你还真别激动，你以为和我吹胡子瞪眼我就怕你了……唉，年龄大了，也没见你的脾气改改，你和亲家的事就那么隔着也不是个事。上次我都和你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帮你说一下，现在亲家那么有诚意，项目也签了，你却连个面都不露……什么大事到了土埋脖子的时候也该放下了，这辈子的事咋也得在这辈子了了吧，你真想到了下面再说……得，我还是别说了，再说你这个老倔头真急眼了……” 两个老人下完了棋便回到“现实”斗起了嘴。这一次情况有了些变化，以前一向是“常败将军”的郑老这次不但棋艺有了提高，就连口才也大有了长进， “老郑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喜欢婆婆妈妈的，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嘛，抢什么儿媳，那是年轻人自由恋爱，到了你嘴里那么难听。你说，金花这孩子是不是不错，要不是我，老郑你能找到这么可心的秘书，你怎么就记不得我的好呢……来，我们接着下，接着下……” “金花这孩子好，这孩子好，要说这个，算你老钟干了件好事……我们家金花，你们家晓霞，我这俩孙女都是好孩子……来，老钟，你今天有口福了，这是儿子从国外托人带回来的雪利酒，金花要是在家，一准的不让我沾，咱俩喝两杯解解馋……” 两个人个自在呷了一口之后，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两个字“好酒”…… …… 津川市政法委，姚海亮的办公室里，他正在理解着岳母修亚琴向他转达的“爷爷老钟书记的关心”，按岳母的转述，爷爷老钟书记除了肯定了他年轻人的冲劲外，还建议他戒骄戒躁，凡事以大局为重……，在说这些时，岳母还提到了管仲和鲍叔牙，管仲理性助桓公兴国，鲍叔牙耿直难当相位……最后，岳母修亚琴语重心长地说，他现在的位置不同了，考虑问题的方式也就不同了，不能再以办案子的热情来做事，要通盘地考虑问题，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津川的经济建设服务…… 由于爷爷钟红军的“关心”比较多，在岳母转述的时候，姚海亮还特别拿出了本子来记，正在他想确认一下他记下的那些“爷爷的关心”是否有误的时候，岳母临时有了急事……正当姚海亮沉思的时候，秘书小童走了进来， “姚书记，武警支队的朱政委打来电话，说是万子豪吵着非要见您一面…… （今日三更，下一章15：00更新） 卷五 90、庭审：妻子的控诉（三更稍后更新 卷五090章、 二月的津川，一场小雪悄悄的到来让“寒梅映雪”这个消失多年的独特景观再现于津江的两岸，正是这难得一见的“寒梅映雪”吸引了大批游客从四面八方赶来。游客的激增，让津川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纷纷客满，就连那些平日里无人问津的“胶囊旅店”也热闹了起来。 开发区北市路111号，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前的广场上。很多人都聚集在了这里，有自发来庆祝的矿工，有来围观的市民，更多的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媒体记者们。法庭审理已经进行了三天，今天是宣判的日子，人们都在翘首等待着这个“干爹”受贿案再审的判决结果。警务人员在法院的门前拉起了警戒线，不时缓慢地“路过”法院门前的警车表明，这里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在市政法委的督促和协调下，津川市的公、检、法、司各部门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紧张准备工作，吴仕立贪污受贿一案于四天前在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由于津川是司法改革的试点，按照两高的最新指示，此次庭审不但引入了“侦查人员出庭作证”的环节，还对社会公众进行了“半开放”。按上级批准的津川政法改革方案，为更好地贯彻市委对吴仕立一案“面向社会公众透明、公开、公正、公平”的方针政策，此次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审判的“开放性”进行了调整，以往针对这样的案件都以“不公开”或半公开的方式进行审判，在这一次吴案的重审中则通过媒体和院通告的方式向全市进行了公告，只要持有合法有效的证件、年满十八周岁的公民均可向法庭提前提出旁听申请，仅仅三天的时间，一百名社会旁听名额便被申请一空。 为了满足市民的要求，市中院再次发放了五十个预留的机动名额，又在一天的时间里被申请一空。按市中院的统计，大约有上千名群众在这几天里进行了登记，连登记机会都没有赶上的更是难以计数。 在这些要求旁听的民众中，大王镇一个行政区便占了三分之一，如果按身份职业统计的话，矿工和矿业从业者占到了三分之二。为此，在重审开始的前一天，市中院党组扩大会议上通过决议，把吴仕立一案的审判地点由原来的刑一庭转移到了刚刚竣工还没有装修好投入使用的、能容纳两千人之众的“多功能厅”。这个举措的实施，让本来和普通旁听民众发生冲突的市人大、政协等单位的旁听名额不在发生冲突。 市中院院长杨绍庭在接受市电视台法治频道记者的采访中指出，中院此举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民群众走进法庭，监督法院工作人员的行为，监督法律的执行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力，只有让法律在人民群众的监督下运行，法院的审判才能够真正做到让人民满意。法院的前面之所以要加上“人民”两个字，这就充分说明了我们党“依法治国”的战略，人民法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民满意，一切以人民的意志为出发点，人民法院是人民自己的审判机构，不是哪些个人、哪些组织的游戏俱乐部…… 在审判前召开的院党组扩大会议和审判委员会会议上，还通过了另一项重要决议，为了贯彻市委对吴案面向公众、公开、透明审判的要求，同时也为了保证民众对热点案件的知情权，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决定：允许拥有正规新闻采访资格的媒体记者进入现场旁听并在不影响法庭审判的前提下做必要的记录，津川市电视台法制频道还取得了庭审现场直播的许可。 就在审判开始的当天，“津川中院对吴仕立贪污受贿一案全面公开审理”登上了某国字号大报的头版头条，这家报纸还在报道的后面附写了评论员文章。评论员文章对津川的政法改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称津川“在政法改革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开创了此类案件在地方法庭真正公开审理的先河……文章中称，与其它几处政法试点相比，津川的工作做的最好，值得推广的成果也最多…… 文章指出，以往一些地方虽然也“公开”过，但都是邀请一些人大、政协的代表、委员们旁听一下，或者干脆内部找几个“群众演员”了事。但津川的这一次却有了变化，多家主流媒体首获入场证，电视台获准现场直播……最后，评论员文章总结：津川市的这次改革代表了中国司法的进步，让中国司法在程序正义上又走出了最为坚实的一步。 在前两天的审判中，控辩双方进行了激烈交锋。最后争论的重点再次落到了“干儿子送给干爹的礼物算不算受贿”、“吴是否为他人牟取了不正当利益”“吴天德是否为吴仕立本人”“情感破裂后发生的婚外同居和乱性的区别”等几个重点的问题上。 控方最后一个出场的证人是吴仕立的前妻曲艳（审判前已通过起诉方式解除婚姻关系）。曲艳在法庭上当庭控诉了吴仕立多年来的恶行，情感破裂分居后与他人同居的谎言不攻自破，最后控方检察官还出示了吴仕立参与洗钱的铁证：由吴仕立亲笔签名的与国外洗钱公司签定的资金运作协议，在授权方的位置上，吴仕立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甲方的位置上。 辩方律师称，那些合同虽然不是伪造的，但有一点是可疑的，也就是吴仕立本人并不懂英文，一个连合同都看不懂的人怎么可能在合同上签字。吴在回忆起这份合同时表示，他是真的记不得了，由于他文化水平的关系，很多文件都是秘书代签，即使是确实非要他签字的地方，也都是在秘书的“帮助”下进行的…… 应被告人的要求，法庭还让吴仕立本人当庭确认了自己的签名。之后，辩方律师又以关键证人“有精神方面疾病”和“证据因个人恩怨有偏见性”为由向法庭提出申请，要求法庭启动排除非法证据程序，以保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控方检察官当庭向法官出示了一份由津川市第五人民医院一个星期前出具的“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书…… 在审判长宣布辩论终结后，被告人吴仕立开始了最后陈述，吴仕立一改一审时的悔罪态度，表示他没有贪污，更没有犯罪，有的只是一些礼品上的往来，法庭上所辩论的那些事情、特别是什么十五亿，根本就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受害者。在说到自己的生活作风问题时，吴仕立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起党多年的教育和培养，在工作中没有严格要求自己，才渐渐地迷失了自我……吴仕立的“最后陈述”引发了法庭旁听席的哄堂大笑…… （下一章21：00更新） 卷五 91、庭审：现场直播（三更，稍候更新） 卷五091章、 在吴仕立进行完最后的陈述后，法庭还对近两千名再场旁听的群众进行了问卷调查。问卷中包括了对此次庭审法官、法庭审理过程、证人证言采纳、吴仕立量刑等多项内容，在发放问卷前，法官还强调了此次问卷的重要意义，并表明，合议庭在休庭合议时会充分考虑群众的意见。 问卷调查结束后，审判长宣布，法庭休庭，明日开庭宣判。 开发区北市路1315号，这座高耸入云的大楼就是津川广播电视集团的办公所在。新的津广集团由前津川市电视台，津江旅游电视台、津川市人民广播电台、津川矿务局有线台等多家媒体合并而成。新成立的津江广电集团在规模上已经与省台的实力不相上下，并在全省地级市里率先拥有了一个卫星频道和两个无线频道，在一个城市的上空，同时传播着津川卫视和津江明珠电视台两套无线信号，这也彰显了津川在K省乃至全国的重要地位。 在某国字号大报连续报道了吴仕立一案的庭审实况后，津广集团也把这次直播升了格，原本是津川电视台法制频道一个频道的直播变成了津川卫视、津江明珠电视台和津川电视台法制频道三个频道并机播出。 在庭审结束后，直播信号便被切换到了市电视台法制频道的直播间。电视屏幕上，主持人正在和几位嘉宾们寒暄着，这位女主持人便是法制频道的金牌美女主播薇薇，而坐在首席特邀嘉宾位置上的则是著名法学专家、曾担任过市检察院检察长的宋玉文教授， “你好，宋教授，欢迎您来到直播间参与这次节目……” “薇薇你好，观众朋友们好……” “观众朋友们，下面我们就请宋教授谈一下吴仕立一案庭审中的亮点……宋教授，刚才有几位观众朋友打电话说，看了这次庭审，感觉有种象港台电视剧中‘陪审团’的味道，请问，中国的庭审中有这样的规定吗……” “好，这个观众朋友问的问题非常好，首先应该明确的是，在中国的现行法律里，是没有明确规定陪审团制度的，但我们有类似的人民陪审员制度。在近年来司法实践不断得到发展，有些地方法院也做了些有益处的尝试，比如扩大陪审员的数量和范围，对一些民事的案件在一定范围内选择旁听群众并听取群众意见，但在刑事、尤其是涉及到了政府官员贪污受贿案件领域，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津川中院这次也是借了津川政法改革的东风，才做了这次大胆的尝试，应该说，津川中院在全国应该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 “宋教授，对于津川中院此次发放的近两千份调查问卷，有一种说法叫‘人民陪审团’，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好，做为津川市政法改革顾问委员会的成员之一，我来解释一下‘人民陪审团’这个新生的名词。可以说，无论从法律意义上还是从文字意义上讲，这个名词都诞生于津川，这也应该是我们津川政法工作者的骄傲。在这里，我首先要向津川政法改革的总设计师，政法委的姚海亮书记致敬，可以这样讲，没有姚书记在党代会上的大胆谏言，就不会有津川政法改革这个试点，更不会有津川政法系统这么多可喜的变化。政法工作事关每一个百姓的利益，而我们的政法改革就是让我们的法律落到实处，让公平正义的法制精神落到实处…… ……从“人民陪审员”到“人民陪审团”是一次制度的创新，它拓宽了民意沟通表达渠道，让人民群众判是非、断曲直，揭开了审判工作的神秘面纱，促进了司法民主化、大众化，在相当大程度上满足了人民群众对于法院审判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 使司法工作从封闭、神秘走向开放、透明。同时，也拉近了案件当事人与法庭的心理距离，减少了对抗因素，增强了他们对法院工作和裁决结果的心理认同，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当事人服判息诉。陪审员通过参与案件的审理，将自己的感受和收获向身边的人广泛传播，会形成很大的辐射效应，从而减少公众对司法的猜疑、不满和误解，增进对司法的信任、理解和支持。陪审团模式是扩大司法民主的积极尝试，更是开展普法宣传的良好平台……” 宋玉文教授深入浅出的讲解在直播间里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美女主播薇薇做为政法领域的“半个专家”，在听宋教授讲解时不断地点着头并率先鼓起了掌， “宋教授讲解的非常精彩，现在还有一种看法，那就是中院在此次陪审团的酝酿中，基于司法工作的专业性，持反对意见者多是学者、专家从制度层面的质疑。“人民陪审团”模式选择紊乱，是属于陪审团制还是参审制？功能定位模糊，是处理定罪问题还是量刑问题？宋教授，面对这些不同的声音，您是怎么看待的……” “是的，任何一种改革的推行，都会有赞同和反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们的国家性质决定了我们的改革必须始终遵循一个标准，那就是是否符合最广大的人民的利益。我们的人民法院是人民自己的审判机构，不是哪些个人、哪些组织的俱乐部，无论你是多么高深的专家，如论你是多么的位高权重，如果你做事情不是以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也是不会得到拥护的…… ……对此，姚海亮书记曾经指出，在构建符合中国国情的人民陪审制度上，现行的立法中没有答案，需要我们大胆地试验。任何新的制度，都不可能是现成的，必须要在实践中不断尝试，不断总结， 不断丰富，在较为成熟的理论和实践基础上，再形成相对完备的制度。我们开展“人民陪审团”的制度试点工作，如果能为将来相关的立法完善提供实践参考，就是对我们最大的鼓舞。“人民陪审团”制度的核心内容，是邀请人民群众参加庭审，进行评议，发表意见，供法院裁判作为重要参考…… …… 节目的直播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八点，与此同时，津川市中级人民法院会议室里，由合议庭提交给院审判委员会的吴仕立案正在进行“公开、实名”的讨论。在长达五个小时的讨论后，表决结果出来了，十九位委员除两位外出学习缺席外，有十七人参加了表决，以十五票赞同，两票保留意见通过了维持原判的决定。 …… 市委办公大楼八楼的几间办公室里都亮着灯，这里是津川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办公所在。自从刘富林调到了纪委后，这里就更忙了。 一间办公室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举报材料。这些都是群众通过各种渠道发来的举报信，有实名的，有匿名的，有举报党员干部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的，占了相当一部分的是和“女人”挂钩的问题。按照刘富林书记的指示，对这些举报材料要逐份核实，不该纪委管的也不要束之高阁，该给反贪局的给反贪局，该给反渎局的就给反渎局，涉及刑事犯罪的直接交由公安局查办。 突然，一个正在拆阅举报材料的纪检员有了“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新来的邮件怎么有半年前的…… （零点后更新） 卷五 92、神秘的举报信（今日三更稍候更新） 卷五092章、 市委办公大楼八楼的几间办公室里都亮着灯，这里是津川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办公所在。一间办公室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着举报材料。突然，一个正在拆阅举报材料的纪检员有了“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新来的邮件怎么有半年前的……” “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纪检员向同事描述自己的疑惑时，纪委刘富林书记的秘书熊大卫走了进来。 “熊秘书，这有一封信，是写给张书记的……” “哪个张书记……” “哦，我说错了，应该是张副市长……” “好，拿给我看一下……” 秘书熊大卫从纪检员手里接过了刚撕开了一角的大信封，这是一封通过邮局特快专递来的快件，在收信人一栏里，赫然地写着“张志恒书记亲启”…… “这是写给原纪委张书记的信，我来处理……” 熊大卫知道，一般情况下，这种直接举报给领导的材料里面都应该有“特别重要”的内容，他不敢耽搁，快步回了办公室。刘书记的办公室里亮着灯，而刚才还在的刘书记却不见了踪影。他把手伸向了桌子上的电话，又缩了回来，直到他把信纸从信封的破损处拉出来了一部份，看了几眼后，才再次把手伸向了电话，抓起了话筒。刘富林书记有一个硬性的规定，如果有工作上的问题，不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他在被窝里睡觉，也一定要叫醒他， “喂，刘书记……刘书记，这里有一份材料，是写给纪委张书记的……啊，我看了，日期是半年多前的，举报人是原市反贪局的冯局长……对，好、好，我马上把材料送政法委姚书记请他协调处理……” 在电话中，到万都国际酒店纪委办公区办案的刘富林书记指示秘书熊大卫，冯云锋一案属于重大刑事案件，把材料转政法委请姚书记协调处理。 万都国际酒店，董事长吴仕杰的办公室里，房间里一片的烟雾缭绕，门前的广场上，广场汇演正在进行，一片的欢歌笑语， “呛死人了，二哥，三哥你们俩就不会少抽点……” 说话的人是小妹吴金花，她的表情也很沮丧，本来不想多说一句话的她被呛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而二哥吴仕泽和三哥吴仕杰还在猛吸着各自手中的粗大的雪茄。实在受不了“浓烟”迫害的吴金花打开了窗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在她看来，三哥在生活方面就是一个怪人，这么大的老板竟然不在办公室里装个空调，而且一个人在的时候也会经常地自我“熏上半天过过瘾”。追问过三哥“为什么”，三哥的回答险些让她崩溃：喜欢那种窒息的感觉。 窗子打开后，外面一片劲爆的“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歌声也传了进来， “M的，什么他M的好日子，整个一狼嚎，老三，你也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养了这么一群狼。有钱买点狗粮，狗还给咱们哥们摇摇尾巴呢……现在倒好，挨咬了吧……” 当窗子外面悦耳的歌声传来的时候，表情沮丧到了极点的吴仕泽数落起了三弟吴仕杰，但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吴仕杰就像个木头似的表情呆滞，惟一能判定他还有“生命体征”的就是叨着大号雪茄的嘴里不断地往出喷射着浓烈的烟雾。 “老三，我早就说过你，你就是妇人之仁，做事婆婆妈妈的，整得你有多高深似的，现在好，咱们现在是一败涂地，大哥也那么大岁数了，还、还……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他M的一枪崩了你……” 这时的吴仕杰一口把雪茄吐出了老远，转身走进了办公室里间，在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只半自动步枪， “老三，你要干什么……” “三哥，你别乱来，那是二哥……” 吴仕杰举着枪面无表情地一步步向二哥吴仕泽靠近。当吴仕泽早就筛起了康的双腿开始发软的瞬间，吴仕杰把枪塞在了他的手里，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二哥，你开枪吧……” 这时的吴仕泽再次来了精神，举起了半自动，对着面前的三弟就是一枪托……吴仕杰眼镜被打飞的同时鲜血也顺着耳廓脸颊流淌了下来。吴金花见状冲了过来，用身体护住了三哥吴仕杰， “二哥你疯了，要我说这事就怪你，不是你和三哥、还有我说的吗，说是你有把握保大哥，还说过几天就可以接大哥回家了……” “老三，金花，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她们拼命，我就不相信，老子一枪崩了她……” 中止吴仕泽咆哮的是三弟吴仕杰的两个响亮的耳光，也正是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嘴巴，让躁动的吴仕泽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两只眼睛也在呆呆地发直， “二哥，你别怪我，我这两巴掌是代替大哥打你的……” “我该打，我该打……” 吴仕泽的嘴里一边说着该打，两只大号的熊掌也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吴仕泽掌嘴功夫了得，等吴金花拉开时，他的脸瞬间便胖出了许多， “二哥，你先不要急，现在不是还没判吗，事情不是到了最后的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我的心里总有一个感觉，大哥的事好像还有转机……” 听三弟吴仕杰说到了大哥“还有转机”的时候，吴仕泽沮丧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丝的光芒，但这种“光芒”只是维持了极短的瞬间，便又回到了那种哭丧的神情， “还有什么转机啊，法院都开了会，结果也出来了就等明天一开庭，宣读判决书……” “二哥，不是还没宣判吗，只要没宣判，我们就还有机会……” “老三，你真的有办法……” 当吴仕泽再次听到“机会”两个字从三弟的嘴里说出来时，他再次抬起了头， “二哥，我只是种预感，你要相信我，我的预感一定是有道理的，昨天我算的也是这个结果，大哥在最后的关头一定会没有事的。二哥，如果大哥有事的话，不用你崩我，我就从这里，这里跳下去……过几天说不定就能接大哥回家过年……” 说着话的吴仕杰来到了窗子前，一下子走过了玻璃护栏，向下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跳楼动作”，半个身体都已经快悬在了空中，在十楼的高度练悬空，这个“危险的动作”吓得妹妹吴金花大声地尖叫了赶来。 市委主楼的西侧，政法委三楼，姚海亮的办公室里，他正在看的是一份由市纪委转过来的“紧急材料”。他知道，如果不是涉及到特别重大的案情，刘书记是不会在晚上还差熊秘书跑上一趟，更不会直接交给他过目。尽管他意识到了案件性质的严重性，但当他打开了信封取出材料时，里面的内容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卷五 93、神秘的举报信2 多年的办案侦察工作让姚海亮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对各种材料在正式阅读之前进行一个大致的浏览，尤其是信的结尾落款，很多时候从这里不仅能看出举报人的“‘身份’、举报时间、还能直接了解一下‘举报人’的诉求”，办案经验表明，每封举报信的“最后总结”都是“画龙点睛之笔”。 当他从信的落款上看到了“一个痛心的丈夫、一个老党员‘冯云峰’”的名字时，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冯云峰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仔细地看了一下信的日期和信封上邮戳的日期，两个日期相差了一天的时间，都是在半年多以前。他又再次推算了一下，应该是在他上任反贪局常务副局长之前，这个日子，也正是冯云峰遇害的那几天。 冯云峰在死前发出的举报信，冯云峰……姚海亮的脑海中迅速地检索着…… 对于自己的这个曾经的前任，姚海亮只能说是知道、认识，谈不上熟悉，尽管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冯云峰是一个特殊人物，他人在反贪局任职，但办公地点却在万都国际酒店。 当时市里为了支持万都国际酒店的建设，除了政策上的优惠外，还鼓励不少有酒店业务的机关单位尽量把业务放在万都国际。市纪委带头入住，包下了万都国际酒店一楼（除大厅）和二楼的所有房间，用做办案之用，主要入住者都是那些被“双规”的大小领导们。据姚海亮所知，冯云峰并没有在纪委和监察局任职，只是在那里办公而已。 虽然对于这个“前”同事的死深感震惊和惋惜，但对于“那个地方”，姚海亮没有太多的好感。不尽管是“那个地方”，姚海亮对于所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也是这个态度。 在他就任反贪局常务副局长、上级宣布人事任免决定时，冯云峰就不在场，当时的姚海亮以为这个老上级的“另有任用”一定是高升到纪委或是监察局了。 让姚海亮困惑不解的不仅是冯云峰离奇得离谱的二十一刀自杀，还有就是这个前任的追悼会了，上边也做了明确指示：冯云峰同志的追悼会由市商业局出面办理…… 对于这个决定，检察系统的很多干部都有情绪，太不近人情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事，连最后送一程都不允许。这种情绪他姚海亮也有，但情绪归情绪，纪律还是要遵守的，组织上决定的事情，就是有不同的看法，也只能保留。 二十一刀，一想起这个二十一刀自杀的“笑话”，姚海亮的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冯云峰被害现场的惨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冯云峰浑身是血，前胸上五刀，手腕上的八刀……最后割喉的一刀，也正是这一刀，彻底要了冯云峰的命，急速喷射出的鲜血都溅到了几米外的墙壁上…… 他记得很清楚，冯云峰的案子是市局刑警支队主办的，本来，他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但他没有参加，不是他不想参加，而是在准备去市局的路上，被周局拦了下来，讨论了一些关于局里食堂建设的问题。 他又迅速地浏览了一下被举报人的信息，尽管他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从信上几处都出现的“周海涛”的名字判断，冯云峰的举报和自己的那个老上司周海涛有着莫大的关系。 姚海亮重新整理好信纸，从信的第一页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冯云峰生前最后的日子里发出去的，一定和某些重大的事件有关系，冯云峰在办公室里二十几刀自杀至今无果，老上司周海涛叛逃亡命天涯……这里的每一个字都不能放过，也许那些真相就隐藏在这个“死人举报信的字里行间…… 信是手写的，他见过冯云峰的字，这次的虽然潦草了一些，但功底还是不错的…… 尊敬的市纪委张书记： 您好，我是市反贪局的常务副局长冯云峰，作为一名职业的反贪检察官，我在追逃的工作上做了多年，一直以来，我都是兢兢业业地履行着一个反贪检察官的职责，我以我的党性原则向组织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张书记，请原谅我的越级举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周海涛是我的上司，他盘踞在检察院反贪局多年，不要说检察院，就是整个公检法系统里都是他的人脉……我原来也写过一些关于亡妻的申诉材料，但都是石沉大海，再有就是吴仕立是吴氏三雄的大哥，他们和政法系统里的很多人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这让我不得不有所忌惮。自从张书记到了纪委主持工作后，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只不过那时候我没有证据，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是贪恋权位，也不是怕死，只是我死了，我那可怜的亡妻的血海深仇就再也报不了了。 今天是我那可怜的亡妻的忌日，我要在今天，向组织检举揭发两个败类，两个混入我们党的队伍中多年的败类——他们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市反贪局局长周海涛和原大王镇镇长、现已经被组织控制的吴仕立。就在今天，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们两个人就是杀害亡妻王慧玲的真正凶手…… 四月的津川虽然已经没有了料峭的春寒，但阵阵夜风吹过，还是让行人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开发区北市路的一处僻静的十字路口，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男人边往火堆里不断地抛洒着冥币，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儿有一个，快去，把他带到局里去……” 随着刹车声，几个城管执法人员冲了上来， “啊，都给我滚车上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兄弟们眼拙，冲撞了冯哥……” 在地上焚烧纸钱的男人就是津川市反贪局常务副局长、市不良资产重组办主任冯云峰，而那个不断地向他道歉的男人则是开发区城管局副局长朱耀祖。冯云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媚笑的朱耀祖，然后又低下头忙着烧他的纸钱了。 “铃子，你放心，等我把害死你的那个王八蛋抓起来，给你报完了仇，就到下边去找你……” 在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念念有词”后，火熄灭了，地上的纸灰也被阵阵的冷风吹得干干净净，这时的冯云峰也停止了呜咽，上了车…… 高新技术开发区北市路38号，津川市人民检察院大楼巍然耸立。检察院的后院，一栋两层的小楼，这里是市检察院的食堂所在。虽然冯云峰并不在这里办公，但他仍习惯于只要有时间便到这里来蹭顿饭，当然，更重要的是看一下他想看的人…… 卷五 94、神秘的举报信3 冯云峰想看的人就是他的“大姨姐”王慧兰，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很感激这个热心的大姨子，至少在妻子“自杀”前是这个样子。十多年前，那时的他刚进检察院不久，王慧兰见他单身，便提出给他介绍对象。当时冯云峰并没有太在意。当过兵、立过功、入了党，根红、苗正、前途好的冯云峰一到检察院便受到了领导的赏识，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心气很高的他还和在检察院打杂的王慧兰开玩笑，说，嫂子你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好不好看啊，王慧兰就说，我那个妹妹比我可是好看多了，看到电视里的那些大明星没，也不及我妹十分之一…… 虽然王慧兰干的只是一些打杂的活，但人长得并不丑，如果稍稍打扮一下，也完全算得上美女了。 …… 冯云峰一听王慧兰如此的夸奖自己的妹妹，也有些心动，便打听起王慧兰妹妹的情况来。这一问他才知道，感情王慧兰的妹妹还是从海外回来的。王慧兰和他说，这个妹妹并不是她的亲妹妹，而是她叔叔的女儿。王慧兰的爷爷早年随国民党的部队去了台湾，后又到了美国定居，这个妹妹和叔叔回老家一趟后，骨子里的乡情让她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于是便决定留了下来。 在冯云峰看来，两个人是非常有缘的，他和妻子王慧铃两个人“一见钟情”，在坠入了爱河半年后，两个人结了婚。两个人婚后生活幸福甜蜜，有了甜蜜的爱情、幸福的家庭，男人往往都会迸发出更大的工作热情，冯云峰也不例外。他的工作能力迅速地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他给市委的一纸“反贪意见书”为津川的反腐工作开创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追缴那些流入境外的巨额资金。后来，在追查妻子死因的动力下，歪打正着地在追逃领域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他也彻底地把“重组办”这个临时性的单位固定了下来，而他则成了这个新单位的负责人。 想起妻子的死，他的心就会撕裂般的疼痛，十年了，他都在用紧张的工作麻醉着自己，只要一停下来，亡妻惨死在矿井中的一幕便会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妻子去了姐姐王慧兰家，但从姐姐家出来后便不知了去向。在妻子失踪的那几天里，他每天都拼命地打着妻子的传呼，直到妻子的死讯传来……为了追查“妻子失足落入矿井”的真相，他“残忍”地现场目睹了妻子的尸检解剖过程——由于是“高空坠落”，妻子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了一根完整的骨头。作为老侦查员的他，尽管法医没有明确地把一些疑点写进报告，但他还是发现了很多的破绽，尤其是妻子手腕上明显的捆绑痕迹……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两个经验丰富的法医竟然没有注意到妻子头上的那个明显的“弹洞”，而是给出了个坠落时不特定异物造成的外伤的结论。 他也曾经相信过专案组的公正，尤其是市局的胡局长在把那两个渎职的法医撤职后亲任专案组组长的态度，更是让他坚定的相信，妻子的惨死一定会有个公正的说法。然而，他还没有等来“说法”，胡局长便出了意外，案件也就此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市局最后给出了结论，妻子王慧玲系自主坠落矿井，现场并未发现外力痕迹，结论自杀。就在市局给出自杀结论的当天，他也接到了市殡仪馆打来的电话，妻子的遗体在当天火化，请他去办理相关手续。 后来他才得知，妻子王慧玲从姐姐王慧兰家出来后，姐俩还遇上了姐夫周海涛，但只是搭了一段顺风车便在三百货下了车，之后姐夫两口子便回农村老家了。 王慧兰和周海涛是最后一个见到妻子王慧玲的人，冯云峰的脑海深处也曾经闪过一丝念头，但他迅速地就做出了否定，王慧兰和周海涛两个人一个是妻子的堂姐，一个是妻子的姐夫，两个人也都算得上是妻子至亲的亲人，怎么可能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亲人呢……但这种怀疑并没有淡化，在他的潜意识里，妻子的这两位亲人很有可能和妻子的死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自从妻子死后，他的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老丈人”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即便是他主动联系的几次也都是草草的挂断了电话。直到后来，他的老丈人得了老年痴呆后，他才不得不放弃了“沟通”。 后来，在一次去大姨姐那里“闲聊”时，他有意无意地在大姨姐用过的梳子上扯下了一根头发……他是一个有心人，尽管那样做很残忍，但他还是在“参观”妻子尸检解剖时偷偷地留下了一份妻子的“组织样本”。把大姨姐王慧兰的头发带回了家后，在思考了一夜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把两份组织样本送实验室化验……比对的结果似乎也证实了他心里早已经存在了多年的猜测，妻子王慧玲和大姨姐王慧兰不存在任何的亲缘关系。 尽管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证明大姨姐王慧兰就一定与妻子的死有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证实，也就是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和什么堂姐堂妹没有任何的关系。 知道了这些后的冯云峰并没有声张，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地查起了这些疑点。在他和大姨姐王慧兰的闲谈中，王慧兰一再表示，她和这个堂妹关系很好，为了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好，王慧兰还说，她那次在医院透析无效昏迷后，如果不是从堂妹身上抽了一千多CC血液的话，她有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虽然大姨姐王慧兰说的事情在他和妻子交往之前，但他还是听院里知情的同事们说过，那一次真的很危险，说王姐得了急性肾衰竭都能挺过来，真的是命大。 但这一次，冯云峰还是有了重大的收获。经过他调查确认，妻子王慧玲的血型是A型，而大姨姐王慧兰的血型是B型，一个A型血的人给B型血的人现场输血，没搞死人不说，还能救了命…… 冯云峰的心里疑问越来越重，但他嘴上还是对妻子和大姨姐两个人的“姐妹情深”大加了赞叹。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开始注意起了大姨姐王慧兰。尽管他知道姐夫周海涛也可能是参与者，但他知道，周海涛是老侦查，稍有不慎，他的行动便会暴露，于是，他把跟踪目标放在了相对容易一些的大姨姐王慧兰身上。